被锁在门外的2小时,我都做了什么

原创 沈正攀

傍晚,我去厨房用刀切火腿,一片片盛在碗里,端着进房,发现门推不开,摸了摸裤兜,房卡和手机都在房里。

这是新搬进的合租房,用房卡开门,带上门后还会自动上锁。好几次,我出房间上厕所,都要把房卡揣进兜,怕门自动锁上。没想到,万分小心,一不留神,还是被锁在外面。

我把手在厨房水龙头下冲了冲,拿起火腿往嘴里送,吃多了,觉得没买前想象的那么好吃。都是为了切火腿,才被锁在外面。

客厅两辆电动车都不在,两个室友应该都不在家,为了确认,两扇门,我都敲了敲,没人回应。以往他们两位都是较晚才回,没想到周六也不在。我对他们的工作产生了好奇,其中一位应该是女室友,因为有辆电动车是粉红色的,很轻巧,这位室友早出晚归,我住进来后,还没见过。

也许周六,他们会回来得早点,借这个机会,可能会见到女室友,我安慰自己,去厨房打开冰箱,拿了瓶乳酸菌,咬开封口,喝。几口就喝光,把空瓶扔进垃圾桶,我想着趁这段空闲时间,做点什么,毕竟身边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脑的时候,并不多。

先洗衣服,这周的衣服都堆在客厅鞋架上,好几次都想扔进洗衣机洗,却总是想着待会的,它们就堆到现在,摞得高高的。只需几分钟,洗衣机就开始放水,轰鸣着运转。

我走到客厅,瞥到了鞋架上的运动鞋,反正闲着,我拿起鞋刷,拎着鞋进卫生间。刷鞋时,我想,如果没被锁在外面,最近一个月,我估计也不会碰这双鞋。或许刷完鞋,室友就会回来,在水龙头的冲洗下,我刷得还算仔细。

将鞋子晾在鞋架上,我看到了刷牙用具。我知道提高效率的办法,就是做一件事能达到多种目的,或是将很多琐事集中在一个时间内处理完。我拿着玻璃杯,带上牙膏和电动牙刷,进了卫生间。

牙刷震动着摩擦牙齿和牙龈,我发现嘴唇上有点异样,仔细瞧,好像有条血痕,兴许是咬开乳酸菌瓶,划破的。

我突然想要洗个澡,可惜我中午已经洗过一次,这时我有点恨自己,总不能一天洗两次。刷好牙,我对着大镜子,凝视自己的脸庞,还是有点胖,脸上再瘦一圈,也许更帅气。我掀起上衣,看自己腹部,吸气,肚子上的肉褶皱着,隐约显现出腹肌的模样。我又捏了捏胸膛上的肉,原来是皮包骨头,现在已经有一层肉覆在胸骨上。

关上卫生间的灯,我到客厅走了几圈,去厨房也走了几遍,又打开卫生间的灯,这样房间更明亮。我眼睛四处扫视,寻找还可以做的事。可以花掉很多时间的,是做饭,但不太可能,我还没买电磁炉,再说需要下楼去超市买菜,到时大门也被锁住,我只能在门外徘徊等待室友归来。

我不甘心似的,握着门把手,又推了几下门,希望可以打开,又害怕真能打开,结果门只是上下晃动了下。继续在客厅徘徊,我已经找不到可以做的事,原来堆积着的活,只花了大概一小时不到就全部完成。

打开冰箱,我又咬开瓶口薄膜,喝了一瓶乳酸菌,将空瓶子砸进垃圾桶。我继续在厨房、客厅和卫生间里到处走动,权当散步,抑制不住的急躁还是爆发出来。为什么买乳酸菌时忘记拿吸管,怎么出房间就忘记带房卡,把手机带出来也好啊,他们怎么还不回来,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即使他们回来,不会不帮我吧。我思忖着,都是室友,如果不帮忙,以后怎么相处,我安慰自己。还有一种可能,他们今晚也可能不回来,毕竟是周六。此外,即使他们回来,打电话给公寓那边,也不一定能打开房门。

从厨房搬来一把塑料靠椅,我坐在客厅,开始设想最坏的后果。打不开房门,我只能在客厅度过这一晚,也许我会坐在地板上,蜷缩着,就像路边常见的乞儿姿势。如果男室友回来,打不开门,或许他会允许我和他在他的大床上睡一晚,但人家不答应,也很合理,毕竟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我们并不熟。

我劝说自己冷静,面对困境,要想最好的解决办法。也许可以叫开锁公司来开门,我打开大门,用塑料椅挡住门,防止它自动关闭。我在电梯门和墙上,都看到了各种方块小纸条,通管道的,搬家的,果然也有开锁的。

我小心翼翼撕下一张,看了上面电话,心想,如果让他们开锁,他们会偷偷给自己留下钥匙么,毕竟知道我的地址。这么晚了,他们还上班么,即使叫来,肯定会索要高价,加上破坏房门和换锁的费用,免不了花个几百块。

叫他们开锁,是最后的办法,除非公寓那边也打不开房门。我将小纸条带回屋,想找个地方贴,贴哪好像都不合适,最后黏在了洗面奶瓶子上面,预备着用。

室友们还没回来。也许很多事情的解决,确实需要慢慢耐心等待。我关上大门,将椅子靠墙,坐下沉思。我这样坐着,室友进门看到,应该会吓一跳。他们推着电动车进门,我正好在厨房,和他们打招呼,微笑着向他们求助,也许比较合适。我犹豫着站起来,去了厨房。

打开冰箱门,我又拿了一瓶乳酸菌,这次,我翻动着另外一排乳酸菌瓶,发现有鼓起的地方,摸了摸,是吸管。怎么打开的第一排没有,难道厂家忘记放进里面?我查看拆开的剩下两瓶,发现了吸管。虽然找到,我还是不高兴。今天要是不出门买乳酸菌,我也不会买火腿,就不会出来切火腿,被锁在外面。

但也不能怪出门,谁让我回来后,忘记关窗,忘了带房卡,才让风将门吹拢,自动上锁。归根结底是自己原因,习惯了不会自动上锁的房门,没适应过来。我靠墙坐在塑料椅上,让时间一分一秒从眼前溜走。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坐着,回忆和思考。

我想起曾看过的一个小说 ,描绘一位父亲 坐在黑暗中不发一言,和我目前处境相像,只是他是主动坐在黑暗里,我是被迫坐在光明中。不知道那位父亲在想什么,我没敢关灯,去模仿他的处境。

坐一会,我就忍受不了,站起来,继续从客厅走到厨房,由厨房走进卫生间,遥望镜中无助的我,再走到客厅,四处观望。我感觉自己像个囚犯,被关在几个连通的牢房中。尽管空间还算宽敞,可我还是感受到深重的压抑,再次打开大门,用塑料椅子挡住,和外面世界相通,让我逐渐镇静下来。

我看到了屋里几个地方都印着公寓的名字,或许,我可以下楼去小超市,上网查公寓电话,向他们求助。但是身在25层高楼,坐电梯下楼,关大门,可能最后只能在门外等候开门,甚至流落街头,不关大门,可能会有窃贼进入。虽然没什么可偷的,可我实在不愿大门洞开,下去求助。

站在门口,我猛然看到了邻居的房门。也许是搬来后,从未和邻居有过交集,导致最后才想起他们。我心颤着,去敲了隔壁的房门,敲了三声,没人应,再敲三声,没人答。我有些灰心,也许邻居不在家,或许根本没人住。据晚上零星的灯光来看,这栋高楼,应该有不少空房间。

我踱步回到自己大门,却看到刚才敲过的房门开了,一个女生的头探出来,将我迅速勾过去。我和她说明情况,她说等会,关上了大门。可能她在家没穿多少,需要换衣服,我想着,却看到一个小伙开门出来。

小伙耐心听我讲完,放心将手机交给我,让我可以联系中介和公寓公司。在公寓电话接通的过程,我一边询问小伙房间的房租,边抱怨房门自动上锁的弊端。公寓方果然有办法开门,也许他们碰到过很多类似情况,一个男声提供了开门的临时密码。

我像得救般感谢他,挂完电话,和小伙随口聊了几句,从冰箱拿出剩下的两瓶乳酸菌,塞到小伙手中。他起初拒绝,拗不过我,接到手里。我兴奋地按下密码,旋动门把,企图开房门,却发现门还是纹丝不动。我想起那个男声说要等五分钟。

小伙回了隔壁房间,我又按了几次密码,还是打不开,也许五分钟还没到,不能太急。又试了几次,仍然打不开。我用相同的密码去开大门,发现大门可以打开。用凳子抵住门,我被迫又去敲邻居的门。陪着笑,再次用小伙手机给公寓方打电话,那边说临时密码打不开,可能就需要维修工人上门,我心里一凉。

那边后来又让我尝试一个密码,他一边报,我一边输,门滴滴叫,开了。我甚至没挂电话,将电话递给小伙,饿狼扑食飞到床头柜,去拿那张像能救命的房卡。都没来得及和小伙道谢,等我出门,他已离开。

开门大约半小时后,我在房内听到两位室友先后开门回来,我没出去告诉他们发生过什么。后来,我晚上见到一位陌生男生在厨房做饭,上去和他打了招呼。莫非是情侣同居那间房?我狐疑着,问另一位室友,他也说不知道。说住进来时,只看到他,隔壁常有女人的声音,可能是电话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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