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船游上山的翅膀

给船游上山的翅膀

辽宁/陈词

01

我低头见到河，见到你盘坐于岸的潮音中。你像在忧伤，脸上倒挂昨夜的空网，一条条刻深的古铜色，纸烟的银钩边。

我像掉进你河里的舟，山晃动草帽，水开始由红变得更红，一只鸟好像没吃饱地喊声“饿”，带起一群会飞的饭粒。你是飞得最慢的那个，微微仰起脸，看见草帽底下自己那个倒扣的饭碗……

的河，动荡于雪前，就像用小金鱼交换遗忘，被河泡软的你，游进硬硬的山顶，隐于云彩的水底。

我提着你留下的灯，想到载舟，想到覆舟。

02

水天天见，你的眼中之水淡成一粒盐，淹咸你的年纪，你的眼球不会随意红黄蓝地来回转了，你的嘴和大鱼的嘴达成一致，看不出谁钓谁。捕鱼季你像没事儿人似的盘坐于船尾，面色呈岸。一网一网的，仅点亮你的纸烟，大鱼在你的视野外闪金烁银。没事儿你喜欢从网上摘一根根手指头，然后把它们扔进摇头摆尾的旋涡。

你的眼与河的眼重迭，上下眼皮抚摸。帆把风的声音压低，河多么安静。

在没完没了的渡口，你低垂的网收了，像找到没有门的家，像放生了一大群孩子的父亲 。

03

你是我的源头，始于饥渴难耐……你与我们与鱼与水草一模一样。

船不断以网刷新。船终是破旧了，我能做的，就是把你给的善意，来磨尖钉子，把船每块板子都咬住。嘴越来越得到人间五味，眼中之水也被河泡软了，见到的皆是亲人。眼泪出自于河的摇床，船摇大的不是越来越狡猾的网，是越伫立越不圆的月。

即使桅杆把风使的坏全部删除。风使的坏，无一不长在腰上，你看在眼里，忘在心中，你后来连话也不爱说了，仅剩下唱歌。河的号子无词。

我用完把你送到山顶的力气，我眼睛里的泥，谁帮我挖出。

低头见河，它的伤口谁来敷上一层湛蓝，揭开沙布！给力量养船，给船游上山的翅膀。

作者简介

陈词，本名陈驰，辽宁广播电视台电视剧制片人、编剧，出版诗文集二十部。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