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凯鲁亚克 传记》都市(1)

整个事情的关键在于厌烦。

——哈尔·蔡斯

贺拉斯曼男子学校是哥伦比亚大学师范学院的附属学校,在九三九年,它同哥大一样,是由严厉的尼古拉斯·默里·巴特勒掌管。他是许多总统(像哈丁)和世界性人物 (像墨索里尼)的朋友,自一八八九年起担任哥大校长,直至一九四六年由德怀特·艾森豪威尔接任。要是巴特勒还活着,能够提出某些忠告的话,他很有可能会劝艾森豪威尔继续留在哥大,别去接任那个无足轻重的职务。巴特勒在其对哥大的漫长统治期内,致力于在这所学校里灌输传统价值。哥伦比亚大学一开始就为学生打好古典传统方面的基础,要求他们选修大量课程来进入人文科学的广大领域,最后,通过小型讨论课使学生获得个人发展的机会。学校拥有许多非常优秀的教师可供研究生和本科生自由选择。

杰克在洛厄尔中学时的大多数同学毕业后就不再继续读书了。那些有幸跨入大学校门的,也不过就上个纺织学院。竞争激烈、并以免费与公共教育 而闻名的贺拉斯曼男子学校,是为青年男子准备进入昂贵的私立大学而开设的。同某些具有田园牧歌风格特征的竞争对手一样,这个学校的教学方法是正规而严格的其水平在任何方面都大大超出了杰克的母校洛厄尔中学。拿到贺拉斯·曼男子学校的毕业文凭,就等于一只脚踏入了任何一所常春藤大学,因此学校云集着来自曼哈顿的富家子弟,他们都是全日制学生,其中包括那些爱尔兰和犹太暴发户的后代。有些孩子每天早晨乘坐高级轿车来到学校,带着家中厨师做好的午餐。杰克每天早晨六点从布鲁克林乘地铁上学,带着加布里尔的继母为他准备的、装在纸袋里的花生酱奶油三明治。加布里埃尔——如果她知道的话——也许会为贺拉斯·曼的一天从教会晨会开始感到高兴。但杰克,他推测学生们,还包括“百分之九十六的犹太富家子弟”,对强制性地要求他们唱新教圣歌,像《前进,基督战士!》、《杰弗里·阿默斯特大人》大感不满

那年秋天,杰克历史课的教室俯瞰着范·科特兰特公园,那里光秃、交错的树枝令他想起了德雷克特树林。但杰克要是想家的话,他只要望望布鲁克林那里,加布里埃尔的继母和她丈夫把屋子布置得同洛厄尔和纳舒厄的法裔加拿大移民家庭没什么两样。每天晚上,姨妈和尼克大叔坐在楼下的客厅里,收听库格林神父那类有争议的布道广播节目,其实那根本不是什么布道,而是披着宗教外衣的本土法西斯主义。杰克在楼上自己的房间里用功,努力地使自己跟得上贺拉斯·曼的毕业班的课业要求,尽管他已经是上大学的年龄了。

橄榄球也令人失望。在洛厄尔,杰克至少是大家公认的明星而在贺拉斯·曼,他只不过是那些来自无名中学的小子中的一员他们一边要完成卢·利特尔规定的基础训练,一边还要想法将来能在哥大站住脚。纽约的专栏记者在这个季节曾指责过利特尔以这种方式利用贺拉斯·曼男子学校,但这场争论很快就被遗忘了,因为利特尔在别处也这么做。利特尔的真名叫路易吉·皮科洛,是波士顿人,天主教徒。他最初成名于哥伦比亚特区华盛顿的乔治敦大学,是最早的技术型教练之一。他谙熟心理学,满脑子的诡计。

杰克的球技与利特尔的橄榄球风格十分吻合。那个赛季,克鲁亚克的逆向传球(“逆向传球这个词反映的动作太慢了,我是弹到左边的”)赢了一场球,但他还是没有进入首发阵容。当然,一旦他真正进入哥大,卢·利特尔一定会赏识他的才能的

在纽约的第一个秋季,这个城市使杰克大开眼界。他在开学的第二天就逃学了,他先乘地铁一直来到时报广场,然后去电影院看电影,后来又到市中心看涌动的人群、变换的灯光,这一切都是他梦寐以求的。他在贺拉斯曼的同学中择友时也有标准,他的朋友必须熟知这个城市所有的秘密和娱乐场所,既做向导,又做导师。大部分周六晚上,杰克在布鲁克林姨妈家的床是空的。他和住在帕克大道或河滨大道上的一位朋友——个“他应该与之一起成长的人”在一起。克鲁亚克是在一次对哥大校园 的探访中认识年轻的三年级学生威廉·F.巴克利的,他就是杰克在《杜洛兹的虚荣》中塑造的年轻富有的朋友“雷·奥姆斯特德”。他们有一天在午餐桌上相识,“雷”和杰克一同分享了一个鸡肉三明治。

雷体质瘦弱,书生气十足,而杰克身体健壮,性格外向。杰克天晚上应邀去奥姆斯特德家吃晚饭,他得体的举止贏得了雷的母沁的好感,他对自己在运动场上的出色表现的描述,则贏得了雷的父亲 的好感,他们邀请他下次再来。(十年后,在他的《在路上》的许多虚构的开头之一里,代表克鲁亚克的人物正是在背弃了这种富裕家庭之后,开始了自己漫长的旅程。)杰克在这些有钱的朋友和环境中很快便如鱼得水,而在其他年轻人中便感到别扭,后者讥笑杰克与犹太人和“书呆子”在一起,帮他们写作业。

杰克在洛厄尔中学读书的时候,就喜欢听收音机里播放的纽约大饭店舞厅乐队演奏的音乐。在贺拉斯曼,他结识了和他兴趣相同的西摩怀斯,他对这个城市的音乐舞厅了如指掌。怀斯把杰克介绍给了刚从贺拉斯,曼毕业的乔治阿瓦基扬,他已经在格林威治村经营一家名叫“尼克”的爵士乐俱乐部,开始了他的制作人和音乐研究家的生涯。在一次为校刊写稿的采访中,杰克把阿瓦基扬视做这一领域未来的学术权威。克鲁亚克也写文章详细分析了康特巴锡乐队组建的方法,他还趁机采访了格伦,密勒,而此人像小市民那样的满嘴脏话令杰克大失所望。这些都是伴奏乐队,是按照事先的安排演奏的,而他们的合奏中包含了个人的声音,这种合奏中的个人演奏预示了一种新爵士乐的出现,它是一种形式的个人表现。一九四O年,杰克在《贺拉斯,曼大事记》上撰文说菜斯特扬有可能使被忽略的次中音萨克斯管作为一种独奏乐器流行起来。这后来果然不出其所料。杰克深切地了解这种乐器所传递的情感,那是一种令他羡慕的技巧。

杰克那年在贺拉斯·曼写的音乐评论是精到的报道和批评,他发表的两篇短篇小说 则显得笨拙和造作。《兄弟》是由一位年轻的侦探,大侦探亨利·布朗的华生讲述的,后者“身材修长,消瘦,充满撒克逊人的气质特征”。他俩在布朗的老家休假,路过一家小商店,遇上了一起企图谋杀亲兄的案件,布朗阻止了犯罪行为,而年轻的侦探则对自己没有注意到一些相关的事实遗憾不已:毒药煤气管道,还有财产继承权。《不眠的圣诞夜》是一篇以圣诞夜格林威治村的一家小旅店为背景的小文。在故事 的开头,旅店老板就宣布他的旅店要再现天地万物。在对一些常客做了介绍后,就有一位满脸胡须的客人,毫无疑问地是基督,来访了。这两篇小说更接近于三十年代流行杂志中的小说,与萨米向他推荐模仿的精品相去甚远。

在一九四○年六月,杰克未被准许参加他自己的毕业典礼,只能从远处旁观,因为他买不起必须穿的白色礼服。他只好来到可以听得见毕业典礼的体育馆后面的草坪上,嘴里嚼着草叶,读着惠特曼。

链接:《垮掉的行路者: 杰克・凯鲁亚克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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