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话“虚荣”

作者简介：张玉庭，安徽作协会员

A

树会说话。故事 里说的。

那是个有趣的古代故事。

古代有个知府，是个秃子，他极爱虚荣，无论什么时侯总要戴上假发，因“兔子”与“秃子”同音，还公然下令，要全城人把“兔子”改叫“小跑”，可偏有个当差的偶然发现知府戴的是假发，是个秃子，想说又不敢说，心里堵得慌，就选了个没人的地点，挖了个坑，然后对着土坑猛喊：“知府是个秃子！知府是个秃子！”喊完之后，果然觉得轻松了不少。更有趣的是，第二年土坑里还长出一棵树，每当有风吹过，树叶也就会沙沙地说：“知府是个秃子！知府是个秃子！”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才半天功夫，全城的人就都知道了，怪不得“兔子”要叫“小跑”，原来那小子是个秃子！

总觉得这故事意味极长！至少可以说明－－虚荣不是从容，远远不如坦然与磊落。

B

有个故事。是爷爷讲的。

国王花天酒地，皇宫里金壁辉煌。一天，有只普通的苍蝇飞了进来，国王大怒：“就这么一个灰不溜秋的家伙，居然敢飞进了我的皇宫！”手下有个会拍马屁的大臣也就立刻说了一句：“对对，这破玩艺儿的确不佩进皇宫！”皇上听了，也就给他下了个死命令：“你！听着！三天之内必须给我捉一只佩住皇宫的苍蝇来，要是捉不来，提头见我！”什么是佩住皇宫的苍蝇呢？那倒楣的马屁精既找不来也办不到，也就活活地掉了脑袋！而国王发现王公大臣们居然找不到一只像样的苍蝇，也就常常大发雷霆。突然有那么一天，一个老农前来求见，并送来一只红头绿身子的苍蝇－－也就是农村粪坑里常见的那种，国王于是大喜：“对对！这才是佩住皇宫的苍蝇！这才是我的好哥们儿！”

总觉得这故事极妙！

一是老农略施小计，就让国王把他的虚荣心展览了一遍！一是告诉人们：既然那国王愿意与苍蝇在一起，那就肯定不是个好东西！

还记得小时候爷爷说过：虚荣者常丢丑。

细细想来，果然。

C

虚荣心究竟是什么?请细品吴若增的小说 《脸皮招领启事》。

那小说写道：某办事处拣到脸皮一张，曾张榜招领，于是一个干部、一个教授、一个工人先后来认领。干部说：脸皮可能是他掉的，因为他突然发现别人的小轿车比他的漂亮，觉得没面子，于是一摸脸，脸皮没了，故此前来认领。教授说，他的观点居然被一个学生在课堂上驳倒了，挺丢面子，觉得脸上发烧，再摸摸脸，发现脸皮没了，故此前来认领。工人说，他给老婆洗了件衣服，正要晾晾，被路人看见讥为“气管炎”，于是觉得挺掉价，再一摸脸，发现脸皮没了，所以前来认领。可办事处的人回答：对不起，脸皮肯定不是在你们说的那个地点掉的，不能给。三人无奈，也就悻悻而退。突然围观者中有位孩子建议：把脸皮拿出来晒晒太阳吧，别焐坏了！办事处的人以为然，就把它端了出来，不料再一细看：天！不知什么时侯，那脸皮竟变成皱巴巴的抹桌布了！

妙！原来所谓的“脸皮”，即“虚荣心”，不过是一块抹桌布！

事实也正是如此，古往今来，批评虚荣心的作品极多，但大多未能点穿“虚荣心”是什么？吴先生将其定性为“抹桌布”，这才特“爽”！我之所以格外喜欢这篇小说，道理也正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