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之争
山野之争
文:张玫
无法看到山当初的模样,那时浩大空荡,伸出的手指随意触摸风,戏虐风向,
站在任何一块赤野尽览无需遮蔽的肌肤,流溢金色,乳房朴实饱满,在苍穹下灼灼燃烧,
这是不能企及的爱。
太阳落下一滴羞耻的血,丢落身体里焚烧的火。
多么渴望山永远有一双褐色的眼睛——透露野性的曙光,
尽管立于风中的姿势苍白,吐出的气息卑微如草。
被抵挡在山巅的小路,左冲右突,白马失去了方向,鬃毛飘散,
天空禁止鸟的情欲。
山用钢铁缝制美丽的裙角,乳房削去坚挺,臀围紧束丰满,向晚的雪色泛动一亿的血色因子,
灼伤淬火的心。
无法拔取山的肋骨之刺,盔甲泛滥的蓝色海水淹没山的高低,在逼仄的路途里,山被捆绑的窒息,
没有一只兽敢于呐喊,它们早已奔离。
通往咫尺的林木,绿色封杀,掠夺者设置囹圄,纤长的脚印柔软的触须桎梏。
还是向有阳光的雪山出发,那里充满自由的出路。
雪里有万箭穿心的树木低落峡谷,
爱的太深,地狱轻盈而立。
被践踏后的白雪是温和谦卑的。
没有覆盖白雪的泥土,裸露大地的仁慈。跪拜,屈服,放纵雪的温柔、任性、自私。
在山的隘口卸下一场雪。
对山的厚重之爱难以启齿。
不再爱——山丧失的本性,筋骨的折离。
冰雪花枯萎,劲草抽取幻想,抵于一场风的邂逅,于风中逝去。
神总是不愿放弃失魄的落魂,擎举肉身抛向高空。
在雪山无法触及的宇宙,宇宙的渺茫里清晰真实和自由。
山神回归,雪色影遁,我们告别。与山有关的一切是多么美的笑谈。
枯枝凝聚了一生的黑作别青春,每一粒籽都殷切凝望。
白雪里的山,山中的雪,仿佛一生都在提炼美的誓言。拥住一些黑暗——是枯草焦灼的爱烧尽了残生。
插进兵戈的山咔嚓作响,雪断骨的瞬间,千丝万缕的神经崩溃。
汗水和芬芳,凝结体内的盐,化作春天最后的沃土。
痴心妄想征服山的高峰,
不屈服于逼进的脚步,山挺起的脊梁更加坚硬。
妥协、放弃,和迂回的角度,
小树在胸口交错肢体,泥土晕染完美。
俯瞰平坦的山野,不知不觉中,我们已拥有山高贵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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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张玫,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新疆作家协会会员。
诗观:一切皆可爱,一切皆可弃,用心涤荡,不束缚,不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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